第064章 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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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六十四章
只是重覆一遍而已, 劉徹都覺得心痛，怎麽會有人不養戰馬而養羊呢？還把養戰馬的馬圈改成了羊圈，瘋了吧？
大漢的戰馬多貴啊, 尤其是剛建國那會, 太祖駕車巡游居然找不出四匹同色的馬來拉車, 當時一匹馬價值相當於一百金。
若不是如此，當年太祖攻打匈奴又怎麽落得白登之恥的下場。
如今即便大漢休養生息七十載，馬匹數量依舊稀缺, 一匹普通的馬最少也要五六千錢, 都夠買兩三頭壯牛了。
一匹戰馬要萬錢以上, 寶馬十幾萬錢亦有之。
除了嫌戰馬太多外, 劉徹想不出宋朝把養戰馬的馬圈拿去養羊的理由。畢竟為了吃羊肉而舍棄戰馬, 這已經不能用因小失大來形容, 一般的昏君都幹不出這樣的事。
劉徹嫉妒得眼睛都紅了，“宋朝很富有？”
顧青檸頷首, “漢皇猜得沒錯，宋朝是有史以來最富有的朝代, 宋之後的朝代都比不上它。”
劉徹：“！！！”富就算了, 但居然是有史以來最富，連後面的朝代也不如。
時代是朝前發展的，千年前的古人們連像樣的房子都沒有, 說一句茹毛飲血也不為過，和當今完全沒有可比性；
不說遠的, 就說前朝好了, 八十年前的大秦能和如今的大漢比嗎？
那大宋究竟富到什麽地步, 居然來後面的朝代也比不上？劉徹實在想不通，便將心裏的疑惑問了出來。
顧青檸慢悠悠地道：“大宋財政收入最高的時候曾達到16000萬緡, 一般年份也可達8000-9000萬緡。”
話音一落，全場靜默。
大臣們快速換算，被龐大的數字驚呆了。
精通心算的桑弘羊最快換算完畢，也最快呆住。未來即便陛下增加百姓的口賦算賦，算緡、告緡、鹽鐵官營等等統統安排上也達不到這個數字。
便是五分之一都很難，宋朝是怎麽做到的？
劉徹也被打擊到了，他甚至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大宋的稅收竟然以緡來算嗎？一緡等於一千錢啊！！！
換算下來，嘶——
就算他貴為天子，富有四海，看到這種數字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大漢一年財政收入最好的時候也就四十萬萬錢，吏俸用其半，餘二十萬萬，藏於都內，為禁錢；內錢（大司農收入）、水衡錢和少府錢諸項加起來為八十三萬萬，以給宮室供養諸賞賜[1]。
全部加起來也才一百二十三萬萬，相當於一千二百三十萬緡，連大宋的十分之一都沒到。這還是從神女手中得到諸多高產糧種，琉璃秘方等寶貝下才達到的收入，平時更少。
大宋可真富有。
劉徹蔫了好一會兒，才羨慕道，“那宋朝一定很強，疆域一定很大，百姓一定很多吧？”
不能繼續說了，越說越羨慕，怪不得不養戰馬去養羊吃。
嗚嗚，羨慕嫉妒。
桑弘羊還在思索宋朝是怎麽做到財政收入那麽高的，忽然察覺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擡眸一看，竟是陛下。
陛下的眼神……
身為伴讀的他又豈會看不懂，只是——陛下，臣做不到啊！
把他賣了也做不到。
聽著劉徹羨慕十足的語氣，顧青檸似笑非笑，“漢皇只說對了最後一項，大宋的百姓確實多。”
相識幾年，劉徹還是第一次見到祂露出這樣的神情，不由一怔。祂看似在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不解中還帶著絲絲冷意。
怔楞間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後，劉徹瞪大眼睛：“！？只有百姓多！國不強？疆域不廣？”
都那麽富了還不強，難道宋朝周邊有很強的外敵？劉徹下意識想到。
也不對啊，神女說了宋朝之富無朝代能比，外敵肯定也是不如的，這麽富為何養兵蓄力，殲滅外敵，開疆擴土？
劉徹表情十分豐富，顧青檸覺得可以再添一把火，讓他更震驚一下，“漢皇想知道後世是怎麽評價大漢與大宋的嗎？”
這還用想？遲疑一瞬都是對這等好機會的不尊重。
劉徹重重點頭，想！
其他大臣聞言紛紛豎起耳朵。
然後聽到了兩個形成鮮明對比的詞，“強漢，弱宋。”
大臣們目瞪口呆，劉徹先是一喜，隨即表情有些覆雜。
強漢是對大漢的肯定，但弱宋是怎麽回事？那麽富有，居然以弱稱之。
那漢得強到什麽地步才能被稱強？若是他擁有宋的財富，是不是可以更強？
一旁的汲黯錯愕地望向顧青檸，他不是傻子，神女之前說後面的朝代能給他答案，又說到這個份上，若再聽不懂，他也不配站在這裏了。
宋朝富足，百姓之多恐怕也是有史之最，如此富有，想必百姓過得也不會太差，這是理想中的強國。神女卻告訴他，後世以弱稱之，大漢才是後世人眼中的強盛之國。
汲黯眸中閃過一絲茫然，身體先腦子一步做出了反應，他站起身，不顧在場之人投來的目光，對這顧青檸所在的方向拱手道：“長孺想請問何為強，何為弱？”
顧青檸：“抵禦外族侵襲，對內文化經濟繁榮，對外開疆擴土則為強；被外族欺壓，上貢歲幣，護不住百姓，守不住疆土為弱。”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宋朝鼎盛時期的疆域僅為大漢的一半。”
劉徹嘴角瘋狂上揚，剛要開口就聽到：
“人口鼎盛時期卻有一萬萬人，比之漢朝鼎盛時期多了兩倍。”
劉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大宋的疆域那麽小，是怎麽養活一萬萬人的？
若給他一萬萬人，不僅賦稅能翻好幾倍，疆域也能擴大不少，大宋有這麽多百姓，還那麽富足，為何會被外族欺壓，守不住疆土？
“因為漢朝的武將可以喊出‘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而宋朝的武將被文官打壓、被皇帝猜忌、不受重用、報國無門，連監軍的宦官都可以隨意欺壓。
因為宋朝的馬圈養羊了啊。
每年只需要上貢一點歲幣就可以不用打仗，這對他們來說很劃算。長此以往，坐在皇位上的皇帝都不願意打仗，都想花錢買平安。
戰爭輸了也好，贏了也罷，只一味求和，花錢買穩定，百年無戰事，大宋確實越來越富有，但也成了各國都想啃的一塊肥肉。”
汲黯的臉色霎時一白，搖搖晃晃跌坐在椅子上，不該啊，這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在座的武將傻眼了，這宋朝的武將怎麽瞧著比他們還難混呢，被文官打壓，被皇帝猜忌，連閹人都能隨便欺負，這未免也太慘了點。
宋朝如此對待武將，還有誰願意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啊，上了戰場肯定是保命要緊，誰願意為這種朝廷賣命。
劉徹眸光一暗，神色已從剛才的驚訝不解變得認真起來，大漢的境遇和大宋何其相像，一樣的強敵環繞，一樣的多年無戰事，朝中主和派劇多，只想求穩。
還好有他，還好讓他得到了仲卿和去病這兩個軍神。
他若不打，下一代未必有雄厚的積蓄可以打；他若不打，下一代未必有仲卿、去病這樣的不世名將……
更重要的是，他若不打，下一代也不打怎麽辦？
任由匈奴繼續欺壓漢人，侵犯大漢邊境，搶走大漢的糧食、女人、財物，讓他們更強，讓自己更弱，最終落得和大宋一樣的下場？
不！匈奴必須打！大漢忍匈奴已經很久了，不能再忍下去了，大宋就是前車之鑒。
“‘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好！這話說得甚好！”劉徹拍桌而起，臉上也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什麽微微泛紅。
他側頭看向一旁似乎被嚇到的劉據，“太子，你要時刻記著這句話。”
年僅四歲的劉據：“？？？”
顧青檸看向臉色煞白，仿佛三觀震碎的汲黯，補充完剩下的話：“最能體現宋弱的一點是靖康恥，異族南下擄走了大宋兩位皇帝，大量皇室貴族、後宮嬪妃、貴卿、朝臣等共三千餘人；教坊樂工、技藝工匠等數千人；百姓男女不下十萬人。
京師公私積蓄被搶奪一空，金軍在大宋京師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對京師的百姓進行了長達五個月的蹂躪。
靖康恥，千古之恥也。”
滿座皆驚，抽氣聲此起彼伏。
這麽富有被異族壓著打，年年上貢歲幣也就算了，怎麽還被異族打進了京師，上至天子下到百姓全部淪落為階下囚？
大宋，竟軟弱至此！百官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奇恥大辱！！”劉徹瞠目欲裂，連皇帝都能被擄走，這大宋當真是無能到了極致，皇室貴族、宮妃朝臣無一幸免，再也沒有比這種亡國更恥辱的了。
還不止呢，顧青檸覺得有必要讓他們了解一下牽羊禮。
劉徹聽完沈默了好一陣，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半晌才問：“他們為何不殉國？”都到這份上了，殉國還能保留一絲尊嚴，為何不殉？
他不能理解，真的不能理解，大宋這麽富有，難道不應該兵強馬壯，想打誰打誰嗎？怎麽會誰都能踩一腳，最後被異族吃得幹幹凈凈？
設身處地想一下，匈奴打到長安，擄走了他和太子，還有宮妃朝臣……不行，不能想了，忍不了一點。
匈奴人侵犯邊境他都受不了，更別說打到長安，攻破長安城，殺進未央宮。只有他殺進匈奴王庭，擄走匈奴單於、相國王子的份，怎麽可能會讓匈奴人打進長安城？
漢軍又不是吃素的。
只是換位思考一下他都要被氣吐血，大宋那兩個皇帝是怎麽忍住的？
這個問題，神女當然不可能回答，螻蟻尚且偷生，神女又怎麽能嘲諷別人貪生怕死、窩囊廢呢。
提起大慫就是容易高血壓，差不多就到這裏吧，再說下去他們受得了，她受不了，萬一崩了神女人設就慘了。
顧青檸餘光嫖了一眼在座的大臣，尤其是汲黯，看得出來汲黯已經不想說話了。大慫果然專治低血壓，效果真不錯。
顧青檸施施然起身，“吾還有些事，失陪了。”
目送神女離去後，劉徹的目光準確無誤地轉向始作俑者，“汲黯，你可還有話要說。”
汲黯面色慘白如紙，短短片刻，他的三觀和信仰被震碎了一地。
“臣無話可說。”
劉徹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他的內心也不平靜，需要好好靜靜。
***姝呲
遠在定襄的衛青收到了自家陛下送來的親筆書信，以及三十車軍糧，都是從白玉京購買的壓縮餅幹、泡面、肉幹等物。
這些東西可不便宜。
自從玉米、紅薯等高產糧食推廣後，軍糧都是就近征用，省下了不少押送軍糧的消耗。
陛下從長安運來的三十車軍糧，購買的價格高，運來的成本更高。
衛青心中一暖，緩緩打開了劉徹的親筆信，洋洋灑灑竟有三頁半。
總結一下，就是：狠狠打，最好將匈奴人一網打盡。
衛青：“……”陛下是受了什麽刺激嗎？
“舅舅，舅舅——”
得知陛下派人送了軍糧來，霍去病飛快地跑來，軍中不缺軍糧，陛下巴巴地送軍糧來，送的肯定不是普通軍糧。
自記事起就沒吃過苦頭的霍去病第一次吃到了苦頭，他的舌頭都要被軍營的夥夫毒壞了。
看到滿滿三十車軍糧，霍去病眼睛biu地一下亮了，驚喜道：“舅舅，這些都是陛下讓人送來的？”
這東西好啊，又輕又頂餓，味道還好，帶上一包裹能吃上好幾天，有了這些，他的計劃就更萬無一失了。
陛下的軍糧送得可真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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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重覆一遍而已, 劉徹都覺得心痛，怎麽會有人不養戰馬而養羊呢？還把養戰馬的馬圈改成了羊圈，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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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如此，當年太祖攻打匈奴又怎麽落得白登之恥的下場。
如今即便大漢休養生息七十載，馬匹數量依舊稀缺, 一匹普通的馬最少也要五六千錢, 都夠買兩三頭壯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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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嫉妒得眼睛都紅了，“宋朝很富有？”
顧青檸頷首, “漢皇猜得沒錯，宋朝是有史以來最富有的朝代, 宋之後的朝代都比不上它。”
劉徹：“！！！”富就算了, 但居然是有史以來最富，連後面的朝代也不如。
時代是朝前發展的，千年前的古人們連像樣的房子都沒有, 說一句茹毛飲血也不為過，和當今完全沒有可比性；
不說遠的, 就說前朝好了, 八十年前的大秦能和如今的大漢比嗎？
那大宋究竟富到什麽地步, 居然來後面的朝代也比不上？劉徹實在想不通，便將心裏的疑惑問了出來。
顧青檸慢悠悠地道：“大宋財政收入最高的時候曾達到16000萬緡, 一般年份也可達8000-9000萬緡。”
話音一落，全場靜默。
大臣們快速換算，被龐大的數字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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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五分之一都很難，宋朝是怎麽做到的？
劉徹也被打擊到了，他甚至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大宋的稅收竟然以緡來算嗎？一緡等於一千錢啊！！！
換算下來，嘶——
就算他貴為天子，富有四海，看到這種數字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大漢一年財政收入最好的時候也就四十萬萬錢，吏俸用其半，餘二十萬萬，藏於都內，為禁錢；內錢（大司農收入）、水衡錢和少府錢諸項加起來為八十三萬萬，以給宮室供養諸賞賜[1]。
全部加起來也才一百二十三萬萬，相當於一千二百三十萬緡，連大宋的十分之一都沒到。這還是從神女手中得到諸多高產糧種，琉璃秘方等寶貝下才達到的收入，平時更少。
大宋可真富有。
劉徹蔫了好一會兒，才羨慕道，“那宋朝一定很強，疆域一定很大，百姓一定很多吧？”
不能繼續說了，越說越羨慕，怪不得不養戰馬去養羊吃。
嗚嗚，羨慕嫉妒。
桑弘羊還在思索宋朝是怎麽做到財政收入那麽高的，忽然察覺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擡眸一看，竟是陛下。
陛下的眼神……
身為伴讀的他又豈會看不懂，只是——陛下，臣做不到啊！
把他賣了也做不到。
聽著劉徹羨慕十足的語氣，顧青檸似笑非笑，“漢皇只說對了最後一項，大宋的百姓確實多。”
相識幾年，劉徹還是第一次見到祂露出這樣的神情，不由一怔。祂看似在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不解中還帶著絲絲冷意。
怔楞間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後，劉徹瞪大眼睛：“！？只有百姓多！國不強？疆域不廣？”
都那麽富了還不強，難道宋朝周邊有很強的外敵？劉徹下意識想到。
也不對啊，神女說了宋朝之富無朝代能比，外敵肯定也是不如的，這麽富為何養兵蓄力，殲滅外敵，開疆擴土？
劉徹表情十分豐富，顧青檸覺得可以再添一把火，讓他更震驚一下，“漢皇想知道後世是怎麽評價大漢與大宋的嗎？”
這還用想？遲疑一瞬都是對這等好機會的不尊重。
劉徹重重點頭，想！
其他大臣聞言紛紛豎起耳朵。
然後聽到了兩個形成鮮明對比的詞，“強漢，弱宋。”
大臣們目瞪口呆，劉徹先是一喜，隨即表情有些覆雜。
強漢是對大漢的肯定，但弱宋是怎麽回事？那麽富有，居然以弱稱之。
那漢得強到什麽地步才能被稱強？若是他擁有宋的財富，是不是可以更強？
一旁的汲黯錯愕地望向顧青檸，他不是傻子，神女之前說後面的朝代能給他答案，又說到這個份上，若再聽不懂，他也不配站在這裏了。
宋朝富足，百姓之多恐怕也是有史之最，如此富有，想必百姓過得也不會太差，這是理想中的強國。神女卻告訴他，後世以弱稱之，大漢才是後世人眼中的強盛之國。
汲黯眸中閃過一絲茫然，身體先腦子一步做出了反應，他站起身，不顧在場之人投來的目光，對這顧青檸所在的方向拱手道：“長孺想請問何為強，何為弱？”
顧青檸：“抵禦外族侵襲，對內文化經濟繁榮，對外開疆擴土則為強；被外族欺壓，上貢歲幣，護不住百姓，守不住疆土為弱。”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宋朝鼎盛時期的疆域僅為大漢的一半。”
劉徹嘴角瘋狂上揚，剛要開口就聽到：
“人口鼎盛時期卻有一萬萬人，比之漢朝鼎盛時期多了兩倍。”
劉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大宋的疆域那麽小，是怎麽養活一萬萬人的？
若給他一萬萬人，不僅賦稅能翻好幾倍，疆域也能擴大不少，大宋有這麽多百姓，還那麽富足，為何會被外族欺壓，守不住疆土？
“因為漢朝的武將可以喊出‘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而宋朝的武將被文官打壓、被皇帝猜忌、不受重用、報國無門，連監軍的宦官都可以隨意欺壓。
因為宋朝的馬圈養羊了啊。
每年只需要上貢一點歲幣就可以不用打仗，這對他們來說很劃算。長此以往，坐在皇位上的皇帝都不願意打仗，都想花錢買平安。
戰爭輸了也好，贏了也罷，只一味求和，花錢買穩定，百年無戰事，大宋確實越來越富有，但也成了各國都想啃的一塊肥肉。”
汲黯的臉色霎時一白，搖搖晃晃跌坐在椅子上，不該啊，這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在座的武將傻眼了，這宋朝的武將怎麽瞧著比他們還難混呢，被文官打壓，被皇帝猜忌，連閹人都能隨便欺負，這未免也太慘了點。
宋朝如此對待武將，還有誰願意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啊，上了戰場肯定是保命要緊，誰願意為這種朝廷賣命。
劉徹眸光一暗，神色已從剛才的驚訝不解變得認真起來，大漢的境遇和大宋何其相像，一樣的強敵環繞，一樣的多年無戰事，朝中主和派劇多，只想求穩。
還好有他，還好讓他得到了仲卿和去病這兩個軍神。
他若不打，下一代未必有雄厚的積蓄可以打；他若不打，下一代未必有仲卿、去病這樣的不世名將……
更重要的是，他若不打，下一代也不打怎麽辦？
任由匈奴繼續欺壓漢人，侵犯大漢邊境，搶走大漢的糧食、女人、財物，讓他們更強，讓自己更弱，最終落得和大宋一樣的下場？
不！匈奴必須打！大漢忍匈奴已經很久了，不能再忍下去了，大宋就是前車之鑒。
“‘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好！這話說得甚好！”劉徹拍桌而起，臉上也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什麽微微泛紅。
他側頭看向一旁似乎被嚇到的劉據，“太子，你要時刻記著這句話。”
年僅四歲的劉據：“？？？”
顧青檸看向臉色煞白，仿佛三觀震碎的汲黯，補充完剩下的話：“最能體現宋弱的一點是靖康恥，異族南下擄走了大宋兩位皇帝，大量皇室貴族、後宮嬪妃、貴卿、朝臣等共三千餘人；教坊樂工、技藝工匠等數千人；百姓男女不下十萬人。
京師公私積蓄被搶奪一空，金軍在大宋京師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對京師的百姓進行了長達五個月的蹂躪。
靖康恥，千古之恥也。”
滿座皆驚，抽氣聲此起彼伏。
這麽富有被異族壓著打，年年上貢歲幣也就算了，怎麽還被異族打進了京師，上至天子下到百姓全部淪落為階下囚？
大宋，竟軟弱至此！百官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奇恥大辱！！”劉徹瞠目欲裂，連皇帝都能被擄走，這大宋當真是無能到了極致，皇室貴族、宮妃朝臣無一幸免，再也沒有比這種亡國更恥辱的了。
還不止呢，顧青檸覺得有必要讓他們了解一下牽羊禮。
劉徹聽完沈默了好一陣，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半晌才問：“他們為何不殉國？”都到這份上了，殉國還能保留一絲尊嚴，為何不殉？
他不能理解，真的不能理解，大宋這麽富有，難道不應該兵強馬壯，想打誰打誰嗎？怎麽會誰都能踩一腳，最後被異族吃得幹幹凈凈？
設身處地想一下，匈奴打到長安，擄走了他和太子，還有宮妃朝臣……不行，不能想了，忍不了一點。
匈奴人侵犯邊境他都受不了，更別說打到長安，攻破長安城，殺進未央宮。只有他殺進匈奴王庭，擄走匈奴單於、相國王子的份，怎麽可能會讓匈奴人打進長安城？
漢軍又不是吃素的。
只是換位思考一下他都要被氣吐血，大宋那兩個皇帝是怎麽忍住的？
這個問題，神女當然不可能回答，螻蟻尚且偷生，神女又怎麽能嘲諷別人貪生怕死、窩囊廢呢。
提起大慫就是容易高血壓，差不多就到這裏吧，再說下去他們受得了，她受不了，萬一崩了神女人設就慘了。
顧青檸餘光嫖了一眼在座的大臣，尤其是汲黯，看得出來汲黯已經不想說話了。大慫果然專治低血壓，效果真不錯。
顧青檸施施然起身，“吾還有些事，失陪了。”
目送神女離去後，劉徹的目光準確無誤地轉向始作俑者，“汲黯，你可還有話要說。”
汲黯面色慘白如紙，短短片刻，他的三觀和信仰被震碎了一地。
“臣無話可說。”
劉徹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他的內心也不平靜，需要好好靜靜。
***姝呲
遠在定襄的衛青收到了自家陛下送來的親筆書信，以及三十車軍糧，都是從白玉京購買的壓縮餅幹、泡面、肉幹等物。
這些東西可不便宜。
自從玉米、紅薯等高產糧食推廣後，軍糧都是就近征用，省下了不少押送軍糧的消耗。
陛下從長安運來的三十車軍糧，購買的價格高，運來的成本更高。
衛青心中一暖，緩緩打開了劉徹的親筆信，洋洋灑灑竟有三頁半。
總結一下，就是：狠狠打，最好將匈奴人一網打盡。
衛青：“……”陛下是受了什麽刺激嗎？
“舅舅，舅舅——”
得知陛下派人送了軍糧來，霍去病飛快地跑來，軍中不缺軍糧，陛下巴巴地送軍糧來，送的肯定不是普通軍糧。
自記事起就沒吃過苦頭的霍去病第一次吃到了苦頭，他的舌頭都要被軍營的夥夫毒壞了。
看到滿滿三十車軍糧，霍去病眼睛biu地一下亮了，驚喜道：“舅舅，這些都是陛下讓人送來的？”
這東西好啊，又輕又頂餓，味道還好，帶上一包裹能吃上好幾天，有了這些，他的計劃就更萬無一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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